疫后唯一正相关?景区产业链“超进化”
即使景区已经陆续开业,但景区管理者的损失却一时难补,这使得本就处于艰难环境的全国各中小景区的经营难度攀升,不仅要面临资金流不畅、景区获客难等问题,连带动周边住宿市场回升的任务也无法完成。
在这种情况下,找准不同定位、针对不同需求、配套不同设施,向度假目的地转型已成为景区“自救”的重要一环。而这意味着,在这次疫情之后,景区度假化的进程或将加快,与此同时,在投资连带效应下,民宿市场也将迎来新的生机。
转型之战开启,度假化提上日程
伴随疫情控制住,全国旅游业进入恢复生产阶段,数据显示,截至3月16日,全国已有28个省(区、市)3714家A级旅游景区恢复对外营业,但开门显然只是景区回暖的第一步。
对管理者来说,横亘在他们面前的最大问题就是严重的收入损失。中国旅游景区协会发布调研结果显示,受疫情影响,春节期间全国景区企业收入损失额度达到去年同期水平的90%以上,部分景区一季度收入将减少近2000万元。
而在疫情之中,相比背靠国企的国营景区,势单力薄的民营景区显然会遭受更大的经营压力,旅游景区协会预计,将会有10%左右的民营景区会选择项目转让、直接关停。
除疫情带来的直接损失外,各大景区还要面临疫情前期的所有投入打水漂。“本来计划初一是庙会第一天,全准备好了之后才接到通知开始闭园。” 万岁山景区总经理宋涛表示。
正因如此,全国受损严重的景区似乎都把目标放在了景区恢复经营之后,但开门迎客真的就万事大吉了?目前来看,现实未必如此。
黄山景区开门第一天仅迎来一名客人,就给所有盼望着游客反弹的景区上了一课。而大量“门票经济型”景区在这次疫情之后可能更难回本——景区收钱的前提是获客,为了获客就要降价,但降了价却无法满足景区正常经营和维护,如此一来就要减少支出,导致景区服务水平降低,更难吸引到游客,由此形成恶性循环。
前期的资金投入收不回来,后期的损失越滚越大,甚至开放之后也很难在短期内走出困境,虽然大部分景区的资金流都能撑过疫情,但景区管理者也愈加清醒——是时候加速转型了。
而在疫情之下,景区与周边住宿市场抱团取暖是渡过困难的最佳方式,这就需要景区想办法将周边住宿、餐饮、交通等旅游业态整合起来,协同发展,至此,景区度假化成为最优选。
景区度假化的大势所趋
在疫情之前,景区度假化已经是景区转型的一大方向。
总体来看,旅游六要素“吃、住、行、游、购、娱”在日常旅游经营中不可或缺,但不可忽视的是,“游”的要素正在慢慢变化,简单点说,就是“游”的动机从“观光”逐渐转向“度假”。
《新文旅时代:消费升级与去地产化趋势下的产业创新发展》报告显示,中国都市休闲客群人口数量增长迅速,从2000年的456万人增至2017年的1.8亿人,年复合增长率达24%。预计至2020年,都市休闲客群人口数量将达到2.5亿人,约占总人口的18%,2030年这一人数将达到4亿,约占总人口的27%。
在休闲度假需求急速攀升的时代,景区因为有其独特的旅游资源和完善的基础设施,顺势成为了度假市场发展的载体,而就现状来讲,大部分景区面临着整体盈利条件较差、严重依赖景区门票的问题,做景区度假化,能帮助景区快速解决这一疑难杂症。
“门票经济型景区的收入模式单一,抗风险能力弱,所以在疫情到来之后,门票收入骤减,景区损失惨重。如果景区主体背后有其他多元化投资项目或业态 ,在面对外界压力的时候,抗风险能力会明显加强,就算受到打击,也远比单一业务的门票经济型景区好得多。” 中国旅游研究院文化旅游研究基地副主任肖建勇表示。
正因目的地度假化的优势巨大,所以景区在度假化升级方面早已付诸实践,成果颇多。
乌镇和古北水镇就是最好的例子,前者打造了以商务旅游、休闲度假为主的西栅;后者致力于发展休闲度假业态,依靠更多文化元素和休闲体验做特色IP文旅项目,直接使古北水镇2018年全年接待游客量近300万人次,整体营收近10亿元。
此外,还有越来越多的景区正处于转型阶段,甚至以复星旅文为首的知名旅游企业也纷纷设立相关板块,向景区植入国际化IP,助力景区转型升级。
“景区度假区可以由无数个具备IP的景区景点组成,为了转型,需要景区从国土空间规划入手,改变开发模式,优化组合资源,甚至依托村落,哪怕是医院养老院之类的公共服务设施都可以发展。”宁海森林温泉省级度假区管委会副主任俞启兵透露。
在景区和旅游企业的共同努力下,度假型景区转型升级已经是大势所趋,但肖建勇表示,景区度假化并不是简单的“景区+住宿”的1+1=2,而是要针对不同需求配套不同的设施以及软服务产品,由此形成完整的产品体系。
民宿市场迎来春天
除景区本身之外,景区度假化的另一个重要因素“住”不得不提,在肖建勇看来,这次疫情除了会倒逼景区转型,民宿市场也将迎来新的春天。
“与酒店相比,民宿的体量小,以单个房源为主,聚集性不强,意味着与人群接触感染的概率小,虽然现在疫情稳定,但受疫情影响的人们还是愿意在短期内住民宿。正是因为这个原因,景区度假化转型以民宿作为突破口再适合不过。同时,由于民宿大多坐落于乡村,景区完全有条件增加加其他服务休闲型产品,特别是亲近自然的项目会受到欢迎。”他说。
有数据显示,在疫情结束之初,赴景区游玩的客人会明显以亲子游和自驾游为主,主要客源也偏向年轻化,民宿可以为这些人提供极具个性化的住宿体验,因此会更加受到度假类景区市场的欢迎。
正因为民宿市场热度高涨,民宿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反哺景区,带动景区获客。
以浙江莫干山民宿举例,其依托湖州德清当地的特色文化和自然景观,打造了一系列特色民宿,不仅帮助景区更新了消费模式,更将民宿产业迅速扩大,使其成为当地龙头产业。
据统计,2017年德清县以民宿经济为龙头的乡村旅游接待游客658.3万人次,同比增长17.9%,实现直接营业收入22.7亿元,同比增幅达36.7%。
另一方面,由于山地类型景区对住宿基础设施投资大,民宿聚集的情况会大幅提升,伴随疫情,以小镇形式出现的度假地产将会迎来小高峰。
对此,肖建勇表示,国有景区和民营景区对住宿产业的投资重点具有明显差异,民营景区在对度假产品投资的时候看重的是产品能否快速启动,并在在短时间内形成爆点,甚至回本;国有景区的投资重点则在追求高品质、高标准、可持续的投资项目上,一般不宜跟风网红类产品,注重品牌效应。
“举例来说,河南信阳浉河区作为毛尖茶的发源地,很多民宿都是依托茶园而建。近日,随着疫情防控形势好转,这里的民宿市场迅速得到了恢复。当下,恰逢新茶采摘季,游客们不但在民宿周边能够感受到田园风光,而且还能品尝到刚刚摘下的新茶。有不少茶园民宿主表示,他们真正的利润来源并不是住宿和餐饮,而是茶叶零售。也就是说,民宿是他们开拓茶叶市场的平台,旅游给当地的茶产业实现了有效赋能。所以,很多民宿的投资动机是多元化的,有的是为了纯粹做有情怀的民宿住宿产品,有的是为了提高自身品牌声誉,有的是为了其他衍生产业或配套产业发展。因此,对民宿等度假产品的投资不能只看表面,评价只用一个维度。”
虽然景区度假化存在较大的红利增长空间,但这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,民宿和小镇的开发也并不是建完就能坐等获客的。
而谈及这些小镇面临的主要问题,肖建勇提出了五个“重”作为理论依据,即重运营、重体验、重营销、重服务、重生活,“不论是小镇还是民宿,体验是第一位的,如果没有差异化、独特化的体验,那么该产品就不会受到欢迎,而作为服务型产品,必备的生活化、服务性也要具备。此外,产品做出来的后期运营和营销也要跟上,只有具备这五点,产品才能可持续发展。”